死寂的气氛持续一会。
林景年突然忍不住:“可真不是我干的!推他们下水对我有什么好处啊!只会让你们更怀疑我。就算是我真是卧底,那这么干也太弱智了吧!在不保证一定会致死的情况下,谁会去冒这个险?”
林景年嘴巴微扁,一脸委屈地望着他:“孟策舟,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,是因为你不相信我,我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
巨大的委屈使他声音嗫嚅,哽咽了好久。
孟策舟似乎是缴械投降地叹气,单手解开腹部扣子,靠近他半跪,抬手抚上他的脸颊,拇指擦掉眼泪。
由于练枪和近身搏斗,导致指腹有一层厚茧,粗粝的指腹在他脸上留下一片粉色印子。
“……你想多了。”
这是一种很笨拙生疏的安慰方式,但对林景年却出奇的有效。
在最脆弱时别人送来的温暖无异于雪中送炭。
林景年噘着嘴拍开他的手:“那你这些天怎么都不来?”
孟策舟摩挲之间细腻的触感,眸光凛冽:
“刘在阳死了。”
林景年眼廓微张,“什么?”
“高毅查出来了,他在被升特助前就跟林少川勾结,这些日子以来出卖孟氏不少机密。”
孟策舟与他对视,。
古井深潭般的眸底突然拨云见日,露出一股骇人可怖的偏执,那是一种……几乎幽深不见底的狠戾。
他语气悠悠然:“然后他就死了。”
草坪花洒水光潋滟,细密的水珠如细薄的白雾,只简单勾勒了二人轮廓。
林景年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,自然也错过了他眼底那一瞬的真实面目。
“他、你、你杀了?”林景年一把拽住他,却被这个人灼热的体温烫得瑟缩:“你、为什么要杀他啊?他、就算做错了事情不应该交给警察的吗?这不是违法的吗?”
他一双挂着泪珠的眼睛胆战心惊,脸色煞白。
“他是卧底,这都是他该承担的结果。”孟策舟眼见目的达到了,便起身,俯视他:
“留你在这,正是因为我相信你。”
林景年微怔,缓缓抬头,随即小声问道:“你、你以后,也会这么对我吗?”
孟策舟眼睛半眯,“他是卧底,你也是?”
“……如果呢。”
林景年又问了一遍:“你也会这样吗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会。”
第17章 第 17 章
金色阳光透过云层倾泻落下,给宏伟孟宅镀上一层光圈,像是隐匿山林里的王权贵族,庄严宝相。
宋怜康复出院,孟沁生日,两件喜事发生在同一天,孟宅这天热闹非凡。
管家带着佣人行色匆匆,迎宾队伍整装待发。
孟沁一身高定手工礼服盛装,整套de beers珠宝附在紧致雪白的肌肤,她和孟策舟一个像宋怜一个像孟坤,她的长相比起攻击感更偏明艳。
见孟策舟来,她笑脸迎接,深红嘴唇一张一合:“策舟,爸妈都在二楼大厅呢,你也快去吧。”
孟策舟侧手,回避了她亲昵的接触。孟沁微愣,僵硬地撤回手。
“那天落水,你还在疑心我对吗?何老是你最亲近的人,是你的底线,没想到你竟会相信一个小小助理的说辞,难不成你已经厌恶我这个亲姐姐至此?”
她有些痛心疾首:“还是说,你到现在还在气我们几十年不跟你见面?那都是有苦衷的,这么多年爷爷不少商敌一直视国外的我们为眼中钉——”
“我有公务没处理,要先去书房。”孟策舟打断了她的难过,把带来的生日首饰放地面堆成一摞小山的顶上,带着身后一行人离开。
“策舟!”
孟沁冲人影喊道,可他们已经拐进楼梯间消失在会客厅。
林景年没跟孟策舟一起,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在孟宅住下养伤,除了到哪都有人跟着外,过得还挺自在。
孟宅后院湖边有一处红木凉亭,附在大片树荫下,林景年经常跑去发呆,被孟策舟撞见过一次,后来凉亭修葺,第二天再去,竟然多了一棵能遮半边湖面的塔树。
于是,他就去的更勤快了。
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塔树或者喜欢玩水。
十一月,鸡蛋花的花期即将过去,大片开得灿烂的白色鸡蛋花像被抽干了似的,洋洋洒洒地落了白花花一地。
林景年趴在茶桌,低头望着茶杯水面那片浮起的鸡蛋花残叶,片刻失神:
“我都穿过来这么久了,也不知道外婆和妈妈过得怎么样。”
如果原主接替了他的肉身生活倒还好,万一原主也死了,那他现在人在小说世界,现实世界里的肉身可能早就被火花入土为安了。
车太田在一旁张张嘴,欲言又止,最后捧着茶杯低头缄默不言。
晚上,宴会正式开始。
林景年和车太田姗姗进入宴会厅。
车太田见他闷闷不乐的,还拿肩膀撞了撞:“哎,你别不是这些天被关抑郁了,从认识你到现在还没见你这么不开心过呢!开心点福福,说不定今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回去了。”
林景年纳闷地看他一眼:“你自己觉得可信吗?”
“好像……是有点不太信。哎呀别管了,你没看过无限流小说吗?里面的主角都是带着任务进去的!”车太田伸手,大喇喇地搭在他肩膀: